第(1/3)页 朱元璋对于元朝的灭亡是非常在意的。 他不希望他一手建立的大明走到元朝的老路上去。 退一万步讲朱元璋的智商,是绝对没问题的。 而且此人长于计谋,看得远,见得大处,当机立断,更善于接受好建议,不自以为是。 当然是在他没有取得天下之前。 否则朱重八也不会从一个讨饭流浪和尚当中脱颖而出,成长为天下的皇帝。 有一次老朱在刚继位后,同群臣对话。 朱元璋说他生于天下大乱的年头,被迫投军,不过是为了活命。 到了渡江之后,他看这一群拥兵割据,称王称帝的,打家劫舍,全不成材料。 对内张士诚、陈友谅最强大。 士诚地方富庶,友谅军力强大,咱没有别的可夸,只靠不乱杀百姓! 说话算话,刻苦做事,和大家同心一力,挣出这个基业。 咱的势力开头夹在吴、汉两大国之间。 张士诚尤其逼近,有人主张先向东吴进攻,咱的看法是友谅志骄,士诚器小。 志骄的好生事,要争取主动,器小的没长远打算,总是被动,所以决定先攻陈友谅。 鄱阳湖这一场决战,张士诚果然不能出姑苏一步,和陈友谅相互呼应! 假使当时咱先攻张士诚,浙西坚守待援,陈友谅一定空国而来。 咱便被迫两线作战,腹背受敌了。 两个都吃掉以后,举兵北伐,之所以先取山东,次下河洛,止住潼关西进之师,不急攻秦陇,是什么道理呢? 因为扩廓帖木儿(王保保)、李思齐、张思道(一降一逃隐姓埋名)都是百战之余,决不肯轻易服输。 而且,大兵西入,正好促成他们联合,团结抵抗,一时也占不了便宜。 不如出其不意,直取大都,根本既除,然后西进。 张、李望绝势穷,不战而克。 可是,王保保还是力战到底,费了多少事? 假定咱不取北平,就和关中军决战,又是两线作战形势,胜负就很难说了。 朱元璋尽量避免两线作战,机动地争取主动,敏捷地利用对方弱点,转变形势,集中兵力使敌人处在被动地位,知己知彼,他在战略上是完全成功的。 朱元璋稍微思考了一会,才道: “元朝末年,人君安逸不管事,臣下跋扈不听命,胡乱花钱,底下胥吏想尽主意巧取豪夺。 水旱灾荒,年年都有,闹得天怒人怨,到处反叛。 群雄角逐,割据地方。 咱没有办法,为了自救,才参加红军。 咱跟随当今陛下到了兵强地广,才东征西讨,削除群雄,开拓土地。 这时候,中国已非元朝所有了。 元朝皇帝如能小心不偷懒,不专讲享受。 臣下尽心做事,不贪污,不争权夺利,怎么会引起到处反叛? 又怎会造成天下割据分裂的局面?” 朱元璋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通,吴卫摸着胡子没开口,他觉得有些不对劲。 倒是王布犁哼笑一声: “郭主事,此乃你一厢情愿的想法。” “哦?” 朱元璋未曾想王布犁说的这般直接: “咱也不是就只知道打仗的,怎么个一厢情愿了?” “秦始皇是否勤政?” “勤政。” 朱元璋颇为认同的颔首。 “丞相李斯更是以法治国,天底下有比秦律还要严苛的王朝吗?” “没有。” “可秦朝大一统后,就没有反叛的地方了吗?” 就算是大明也去除了不少剜掉膝盖骨之类的肉刑。 王布犁三连问让朱元璋再次沉默。 “当今陛下的律法制定的也颇为严苛,但这些年被惩罚的官员还少吗? 就我在县衙两年半的时间里,门口剥皮萱草的稻草人我看都更新了两個版本。” “好好好,那是他们罪有应得,杀了他们百姓无不拍手称快。” 老朱也是个“文化人”,他经过十几年的熏陶,以及不断的努力学习。 他不但懂得经义,能写通俗的白话文,并且也能写诗。 作有韵的文字,能够欣赏、批评文学的优劣,即位后更加喜欢弄笔墨。 此时他说一些成语那简直是小道。 王布犁瞥着朱元璋道: “郭主事,你所言杀了贪官污吏我也拍手称快,只是我想请问。 我方才反驳了你的论点,你能否提供新的论点,并不是要说什么杀贪官这事上。” “什么意思?” 朱元璋没搞过辩论赛,对于手底下大臣吵架除了骂娘,就是扯着什么孔孟之道的辩论,他也不爱听。 王布犁叹了口气道:“郭主事,你的观点是只要皇帝勤政,官吏不贪污,就必定能够天下太平,所以我举例了秦朝来反驳你脑子里的一厢情愿。 你应该继续举证来证明你的观点,方才所言完全陷入了我的节奏当中,伱并没有提出有利于自己的证明。” 朱元璋捏着胡须,紧紧的皱着眉头,一副要夹死一群蚊子的模样。 第(1/3)页